吴继兰,女,京剧旦角。又名吴洁,生在板浦孙家桥。她祖籍河南,本不姓吴。太平天国时,曾祖父李兆授为捻军的一个首领,麾下几十万义军,以山东、河南、安徽交界的边区为根据地,和清廷的军队常年鏖战。著名将领僧格林沁、袁甲三、胜保等都和他交过锋,常被打得落花流水。后来清廷用欺骗的手段向他招安。李兆授降清后,赐名世宗,官封提督。过不了多久,便削了兵权,解甲归田。回家后被诬谋反,满门抄斩。吴继兰的祖父当时年幼,乳母携带他逃脱了虎口,辗转流落到板浦的外公家,从外公姓,以避清廷鹰犬的追逐。吴继兰的父亲是板浦的地方官,在她五岁时,父亲便不幸早逝。十岁时,母亲带着她到上海投奔姨母,进入南方中学读书。彼时对京剧产生了兴趣,每看一次戏,回家都能模仿出一套来。家里大人看她有这方面的才华,便托关系拜冯子和与李琴仙为师,并还得到荀慧生的经常指点。她学的戏以梅派为主,扮相俊俏,身段优美,嗓音清越,几次“炮戏”一唱,便名闻沪上,天蟾、更新、上海、大舞台等第一流的戏院,都竞相聘请登台,吴继兰一下子红了起来。1931年,上海天一影片公司拍摄有声戏曲片《四郎探母》,由谭富英和雪艳琴主演,特地聘请她饰配角。影片映出后轰动全国,吴继兰的名字也随之为观众所熟悉。后来百代公司又为她灌了《庆顶珠》、《坐宫》、《御碑亭》三剧的唱片,更使她身价倍增。1933年前后,正是京剧的鼎盛时期。这年板浦票友韩子通等人,募集资金盖起一座草棚戏园,命名“醒民舞台”,韩子通任老板。这座戏园平时仅供票友搭班唱戏,偶尔也请外班到板浦演出。当年秋天韩子通专程往上海请名角,得知吴继兰是板浦人,喜出望外,便通过熟人关系和她见了面,讲明来意。吴继兰也渴望回板浦看一看故乡的面貌,为乡亲们献演,于是当场便说定了。没过多久,吴继兰偕同花旦梅雪芳、老生贾少堂、花脸韦永茂等来到板浦。吴继兰在板浦共唱了三个星期的戏,千把个座位场场爆满,演出了《宇宙锋》、《贵妃醉酒》、《玉堂春》等梅派名剧。地方人民赠给她的匾额,至今有一块还完整地保存在板浦。吴继兰中等身材,人很漂亮,平素喜着男装。她文化修养较好,能诗善画,还能进行英语会话。在她二十五岁时,曾和男旦演员戴南芳结婚,但不久两人便分手了。1936年初秋,二十六岁的吴继兰突然投黄浦江了。名伶之死的消息,顿时成为上海滩的头号新闻,家谈巷议,编出了许多香艳的或哀情的谣传。一种说法是有人要强占她为妾,宁死不从才寻了短见;一种说法是她弟弟犯法入狱,感到丢人,才愤不欲生;还有说法是无法摆脱爱情的纠葛。究竟是什么原因,至今仍是一个谜。现在留存下来的只有当时报纸上耸人听闻的消息和一些无聊文人不着边际的悼亡诗词。但几天之后,传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吴继兰入水后并没有死,她随水漂荡了一段时间,在吴淞口外被渔船上的人救了起来。吴继兰的好友和艺术上的崇拜者吴仲达先生,听到这一传闻后,只身追踪到浙江沿海渔村去查寻,几经周折,信息杳然。有一天,吴仲达看到一户渔民门前的绳子上,晾着件披风,他一眼便认出是吴继兰的,终于在这里和她相会。经过这番生与死的较量,劫后余生的吴继兰,在观众与朋友们的鼓励下,不仅没有消沉下去,反而以惊人的意志重新站立起来。她原先只是唱“炮戏”,参加一些业余的活动,再生以后,很快便正式搭班“下水”,成了一名专业的演员。这一年的秋天,吴继兰组织了一套阵容整齐的班子,离开上海,经香港、河内,于1937年元旦抵达昆明,一月八日晚起在城里的金碧公园和新兴大舞台演出。吴继兰每晚都领衔主演,有时还加演日场。她投江后嗓子受伤,略显沙哑,但能够重新练成大小嗓相结合的发声方法,不仅避开了自己的弱点,还形成了独特的风格。她精力充沛,才华横溢,在昆明上演的《满江红》,就是由她根据张恨水的小说改编,并且自导和主演。吴继兰是一位爱国者,在昆明期间,她多次参加义演,为前方抗日战士募集寒衣。《董小宛》一剧演出中,每次都是当场作诗义卖,每首售价高达银元一百枚,许多商绅争相抢购。她把全部收入都交给全国戏剧界抗敌协会云南分会,请他们转送到前线。两年的演出生活,使她和云南广大观众建立了深挚的友情。1938年底,吴继兰在昆明举行告别演出,最后一场的晚上,她向全场观众各赠一张便装照片。吴继兰回到上海后,不愿为日伪统治者歌舞升平效力,她告别舞台授徒谋生。解放后,一直没有再登台献艺。她不爱交往,少为人知,但有时也去上海京剧协会授剧组帮助义务教戏。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中期,五十余岁的吴继兰因病逝世。
出生:1911年,宣统三年(辛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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